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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
更新时间:2024-03-29 00:45:12

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

那时候,是大三吧,夏天,西莲和姜江在学校旁边的冷饮店里吃冰。姜江说,“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很不好受,心中酸酸的,没着没落的,可咋整?”西莲嘴里含了一口冰,抬眼看他,“你喜欢谁了?告诉人家不就行了?”

姜江看着她,一直看,看了很久。西莲忍不住了,说:“喜欢谁就说呀?”姜江脸就红了,摆弄着手里的小银匙,说:“还能有谁?当然是你。”

这句话一出口,姜江就松弛下来,神经不再那么紧绷,目不转睛地看西莲的反应。西莲指着自己的鼻子,有些惊讶地问:“你喜欢我?拜托,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,多伤感情啊,我们不合适,我们不会在一起的。”

一刹那,姜江觉得自己的世界碎了,他的心很疼很疼。他那么喜欢西莲,喜欢西莲身上的味道,喜欢西莲清澈的眼神,喜欢西莲的纯粹和勇敢,可是西莲说不喜欢他。一瞬间,他的身上有了绵软无力的感觉。

后来,外系的一个男生路过冷饮店,招呼西莲,她拿起包就跟人家走了,脸上是灿烂明媚的笑容,甚至没有跟姜江说一声拜拜。

后来,姜江一直觉得那个夏天是黑色的,那些葱茏的树,那些美丽的花,都让他烦心。他整天把一个手机上的小挂件握在手里,整整握了一个夏天,那是他打算送给西莲的。

一直到大学毕业,那个手机小挂件始终在姜江的手里。他看着西莲和外系的那个男生恋爱,西莲一副小女人的幸福模样,每天都欢天喜地的。

毕业前夕,有那么几天,西莲没精打彩的。姜江问她:“你怎么不开心了?”西莲就哭了,她的眼泪汩汩而流,仿佛小河一般。西莲说:“我那么爱他,可是他说不能跟我在一起,他要留在北京,北京有他的梦想。”

姜江的心又疼了,姜江安慰西莲,别哭,别哭了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。

西莲泪眼婆娑地看他,“你留在我身边有什么用?你又不是他。”

姜江便不言语,默默地看着她,她流泪的样子亦是美丽的。

姜江跟着西莲去了一个中等城市,姜江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西莲的身后。西莲说:“江,你该有自己的生活,自己的恋爱,别影子一样跟着我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西莲是真诚的,她有些心疼他,尽管她对他没有什么感觉。姜江长相并不差,高挑斯文,可是西莲对他就是没感觉,就是不来电。

西莲又恋爱了,每一场恋爱姜江都是一个全情的旁观者。他很难受,可是他又舍不得离开西莲,所以只能忍受西莲一次又一次给他的小折磨和小甜蜜,能够看到她,他已经心满意足了。

那天下午,西莲在街上一家一家地闲逛,姜江像个跟班似的跟在她身后。西莲有些厌烦,说:“你跟着我干吗?找个好女孩、谈一场恋爱才是有意义的事,才不辜负大好的青春。”姜江不吭声,每次西莲发脾气的时候,姜江都不吭声。

从一家店里出来的时候,西莲看到了周小生,他的白色宝马停在路边。姜江看着西莲像小鸟一样奔了过去,心中难受得想哭。西莲不开心不高兴都是因为这个有钱的男人,西莲爱上了这个人,爱得无所顾忌,爱得心甘情愿。

那天,三个人一起去吃烧烤,西莲喝了很多啤酒。姜江说:“西莲,别喝了,我送你回去。”西莲摇头,傻傻地乐,说:“我不回,我还要喝。”

姜江看着西莲,心中有泪在奔涌,他拿西莲没办法,他爱她,爱得卑微又胆怯。后来他喝多了,喝多了的他,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,撕心裂肺地狂吐,吐得胆汁都出来了。等他再回去时,发现西莲上了周小生的车,西莲笑着,盛若莲花。

姜江回身在小桌子上狠狠地擂了一拳,然后,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,声音嘶哑地唱:“蓝莲花,蓝莲花……”

再看到西莲,姜江呆了,那个纯粹、青涩、好看的女生西莲,变成了风情、妩媚、漂亮的女人西莲。姜江很悲情地怨怼自己,“你可真没用,连一个自己喜欢的女生都守不住,还算是男人吗?”

变成女人的西莲,每天脸上都盛开着小桃花。可是,即便是桃花朵朵开,也有阴雨的时候。有钱男人不仅仅西莲喜欢,别的女人也喜欢,所以周小生有好多个女人。有好多个女人的周小生,对西莲不再像先前那么迷恋。起先,天天和西莲逛街下馆子,去全城最好的餐厅吃东西;后来,隔三岔五地约西莲;再后来,十天半月也不约西莲一次。西莲终于像一件穿厌了的衣服被束之高阁。

西莲很伤心。刚开始,她安慰自己,有钱男人都这样,只要自己是他最在意的那个就好。到后来,她终于知道,自己并不是他最在意的那个。她开始流泪,暴饮暴食,她的第一次居然给了一个如此不知道珍惜的男人。她恨自己,也恨他。

在街上没有目的地狂走的时候,姜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她的身后。车如流水,人潮汹涌,西莲一回身,看见姜江,她的心一暖,犹如见到亲人一般,伏在姜江的肩头,哭了。

姜江痛惜地说:“西西不哭,为那样的男人不值得。”

那天在街上,在人潮滚滚擦肩而过的人群中,西莲在姜江的怀里哭够了,抬起脸,踮起脚,在姜江的唇上吻了一下。

姜江傻掉了,心跳如鼓,他背起西莲,下了天桥,一直把西莲背到他的住处,然后,两个人纠缠在一起,没有什么经验的姜江,只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。

西莲抱着姜江说:“你抱着我就好,你抱着我,我就觉得很温暖。”

西莲知道,姜江只是她疗伤的药,离爱,尚有距离。

姜江的想法和西莲完全不一样,他以为,西莲终于回心转意了,终于开始喜欢他了,他手舞足蹈,满心喜悦,以为自己这块姜终于也有了春天。可是仅仅过了两个月,他糟糕地发现,西莲又恋爱了,是跟一个小眼睛的男人。

然后,西莲的戏码就变成了一种循环,像一种宿命。恋爱,失恋,又恋爱,又失恋。男主角始终不是他,而他始终不过是西莲失恋时的药。

姜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,他退出了西莲的生活,回到了北京,因为北京那个老城有他的家。

28岁那年,西莲终于消停下来,不再折腾也不再恋爱了。她回到了故乡小城,开始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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