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乎乔的意料，及时赶回家里，揭开马桶盖子，他看见早晨吐的那口痰变了。水面上是一片亮晶晶的气泡。个个状若透明的米珠，让人联想起某种生物产在水里的卵。怎么会是这样的呢？乔只是这样潜意识地反应了一下，就顾不了那么许多了。从马桶上站起身子后，那股摧枯拉朽般的激流，已经彻底地淹没了乔那个瞬间的古怪闪念。

这件事情乔自己不说出去，恐怕再也不会有什么人知道。

“你知道把一口痰吐在水里，若干小时之后，那痰会分解成什么样子吗？”

西川听了，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。两天以后，他和乔正在城西一家餐馆里喝汤。乔这个愚蠢的问题，真叫人倒了胃口。汤碗里一片蔬菜叶上粘得几个微小的气泡，引起乔的联想。

汤碗和马桶，乔不知道这汤还怎么喝？

乔和西川第一次不欢而散。西川那时候正巧有电话打进来，他看了看手机，过到一边去听电话，眼睛不耐烦地朝乔坐着的这个方向看着。西川和乔比起来，还是西川的电话多。乔习以为常，并未觉得这时候接听电话的西川有什么异常。

等到乔再抬起头看西川时，西川已经不在那个原地了。

起初，乔还以为西川去卫生间了呢，就在座位上老老实实地等着，后来，服务生过来告诉乔：

“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有事儿走了。他叫我过一会儿再告诉你。先生已经把你们的单子买完了。”

乔一听不禁怒火中烧，这个西川不是有病吗，又不是隔着万水千山，过来跟自己知会一声再走不行吗？他站起身子，朝窗外看去，西川那辆车子已经从餐馆门前的停车场开到了大街上。

这时候，乔的手机响了，接听，是西川慌不择路的声音：

“我有个紧急的事儿，得马上走，不管你了。”